犯罪嫌疑人指認贓物

查獲的部分涉案潤滑油

　　正義網淄博4月23日電(記者郭樹合 通訊員朱鵬)2020年3月,山東省桓臺縣公安局接到群眾舉報,稱縣內有人以銷售潤滑油名義,發展下線會員入會,并以發展會員的數量作為返利依據。經查,截至案發,該案發展會員11萬余人,發展的會員形成層級270層,涉案金額3.69億元。

　　經檢察院提起公訴,2021年11月4日,法院以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罪分別判處被告人許輝建、張晶、何偉超有期徒刑十二年至九年不等的刑罰,并處150萬元至80元不等的罰金。一審判決后,三名被告人提出上訴,2022年2月16日,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臭味相投開啟“創業”大計

　　公安機關偵查發現,群眾舉報的這家公司位于山東省濟南市,名為山東華汽動力股份有限公司。犯罪嫌疑人許輝建、張晶、何偉超都不是山東人,卻都是老相識,因為他們經常到處學習一些所謂新的“銷售模式”,再在一起相互切磋。

　　2017年底,許輝建、張晶、何偉超來到濟南,借助他人公司作為辦公場所,開始發展其所謂的“民族潤滑油產業”。

　　2018年5月,許輝建、張晶在濟南市注冊成立山東華汽動力股份有限公司,許輝建自稱許俊宇,任該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張晶任副總經理,何偉超被任命為銷售總監,三人領導該公司制作網站,召開推介大會,培養講師,找代工廠加工潤滑油,大肆宣傳其公司的經營模式,渲染暴富神話,達到拉人入會的目的,也開啟了其三人的“創業”大計。

　　“返利模式”斂財快多狠

　　許輝建文化水平高、思路清晰、口才也好,他作為華汽動力公司的實際控制人負責華汽動力公司的全部事務,張晶負責該公司的后勤事務,何偉超負責該公司的銷售工作,其三人將到處“取經”獲得的營銷模式加以發展后設立了他們公司的返利模式。

　　其模式具體運作就是要求入會者購買不同數量的潤滑油,獲得會員資格,分別是銀卡會員(入會費1700元)、金卡會員(入會費3400元)、鉆卡會員(入會費6800元)、VIP的會員(入會費17000元),以“分享獎”、“銷售獎”(按照一定比例可無限層級獲取返利)、“推薦獎”、“管理獎”、“幸運獎”(按照會員級別不同獲取不同層級返利)等高額積分返利(返利可1:1兌換現金)收益為誘餌,引誘會員積極發展下線會員,并按照一定順序組成層級,以發展人員的數量作為返利依據,引誘參加者繼續發展他人參加,騙取財物。

　　截至案發,山東華汽動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發展會員11.2萬人,共計270個層級,收入會費3.69億元。何偉超直接或間接發展的下線會員241個層級、10.6萬人,獲得返利2600萬個積分。

　　案發后,偵查機關查封了許輝建、張晶用涉案資金購買的六套辦公房產、一套住宅、凍結了許輝建、張晶用自己和親屬的名義購買的近2000萬元的保險、與許輝建、張晶、何偉超有關聯的涉案賬戶的資金數百萬元以及許輝建、張晶用其親屬名義花費2000萬元購買的一家潤滑油廠的股權等涉案資產。另外,何偉超主動上交了100余萬元贓款。

　　　多方狡辯喧鬧法庭終獲重刑

　　庭審過程中,三被告人均不認罪,稱其公司并非以發展會員為目的,而是為賣貨發展代理經銷商。

　　許輝建稱其公司沒有返利,只有銷售提成,但對于提成方式許輝建的供述云山霧罩,并不能讓人理解;張晶則稱自己負責公司的行政工作,對于公訴人提問的返利模式其避而不談;何偉超原在偵查機關詳細供述過華汽動力公司的返利模式,但是在庭審中全面翻供,稱偵查人員沒有按照其供述的如實記錄。一審六名辯護人也不斷在法庭上使用挑釁性語言,態度咄咄逼人。庭審的氣勢似乎站在了被告一方。

　　庭外,許輝建的妹妹多方信訪,稱偵查人員與公訴人利誘、威脅被告人,非法取證,進行逐利性執法,破壞民營企業合法生產、經營,要求釋放被告人;解封、解凍財產,以此向檢察機關和審判機關施加壓力。

　　檢察官并沒有被被告方的囂張氣焰威嚇,也沒有因被告方的刻意激怒而偏離主題。檢察官從華汽動力返利模式的表現和結果三方面進行了答辯。一是從返利模式的表現看,以分享獎舉例,會員A繳納1700元會費入會后,發展下一層兩名會員B、C雙軌對碰,A即能獲得680積分返利,B、C繼續發展下層會員對碰后,A能獲得1360積分的返利,同時B、C亦能獲得680的積分,且A、B、C等會員的下線繼續發展下線,上層的會員能夠繼續無限層級獲得返利。這種返利比例和數額、層級明顯不符合以銷售產品為目的的公司可能設定的返利模式。二是從該種返利模式的結果看,案發前華汽動力公司收入會費3.69億元,將會員的返利一比一發放積分,已發放獎勵積分3.65億元,即華汽動力公司收取的會費幾乎全部用于了給上層會員返利,華汽動力公司若沒有在后臺暫時鎖定40%的積分,則該公司案發前已經暴雷了,而隨著公司吸引到的新會員減少,該鎖定的積分也將很快用完?。三是從被告人明知該公司的經營模式難以長期為繼,收取會費后,仍將會費用于以本人或其他關系人的名義購買動產和不動產的行為,足以認定三被告人騙取他人財物的主觀故意。三被告人成立和發展的華汽動力公司的經營模式是一個典型的龐氏騙局,即華汽動力公司是三被告人組織、領導的傳銷組織。

　　三天的庭審中,被告方在法庭上刻意回避華汽動力公司的返利模式問題,卻著力宣稱華汽動力公司致力于打造成為中國民族機油品牌的驕傲,回避其銷售的潤滑油是找代工的作坊式工廠生產的事實,卻大肆標榜渲染其公司的產品和服務有多么優質和供不應求。

　　最終,法院沒有采納被告方的辯護意見,認為許輝建、張晶、何偉超以山東華汽動力股份有限公司為網絡傳銷平臺,以銷售潤滑油為幌子,要求參加者購買一定數量潤滑油獲得會員資格,并按照一定順序組成層級,以高額積分返利為誘餌,吸納資金,直接或間接以發展下線人員的數量作為計酬或者返利的依據,引誘參加者繼續發展他人參加,騙取財物,擾亂社會經濟秩序,情節嚴重,三被告人的行為均構成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罪,遂作出上述一審判決。

　　(文中涉案人物均為化名)